第九十章藏拙、鋒芒、暗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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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盈芳心急地朝前跑了兩步，看著韓家眾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洛水村口，一旁的四鄰八舍業伸長了脖子往顧家來看，探頭探腦，議論紛紛。
瞧著眾人在前，她倒是記起了女兒矜持，收回了步伐，懊惱地轉身進了屋子了。
顧老太也不願意暴露在眾人眼光之下，沒過片刻，也跟了進來，顧盈芳坐在一旁，腦子實在沒有明白過來，見了母親，跺著腳問道：“娘，你說韓公子那話是什麽意思？”
顧老太頓了頓，片刻之後才冷哼了一聲，“什麽意思？他的意思簡單的很，就是讓我們交出顧小柒，你才能嫁入韓家。”
“母親是說，是說……韓公子看上了顧小柒？！”顧盈芳頗覺得不可思議，顧小柒如今模樣變化大了，這是不假，可是連她都不能迷住的韓天元，怎麽可能會看上瘦巴得跟猴兒一樣的顧小柒呢？
顧老太哼唧了一聲，道：“他看中的也不一定全是顧小柒，只是顧小柒手裏的掙錢法子罷了。”說著看了女兒一眼，只瞧著她仍舊穿著上次從顧小柒那裏要回來的裙裝，耀眼的鵝黃讓她心裏頓時不舒服起來，一時惱怒起來，責罵道：“都什麽時候了，還穿著這個，不嫌熱麽？眼看就夏天了，還穿得這般厚實做什麽？！”
那鵝黃裙裝雖說輕盈好看，卻是層層疊疊的春衫，如今天氣愈發炎熱起來，村子裏的女子們都換上了單衣，男子們到了晌午上打赤膊的都有，偏她穿的和旁人不一樣，那顏色還紮眼得厲害。
看著她臉上因為悶熱暈染的胭脂，顧老太就氣不打一處來，登時有些口不擇言起來，怒罵了她兩句。
顧盈芳哪裏受得了這樣的責罵，當即便伏在被子上哭了起來，一邊哭一邊聽母親數落。
“要是你再漂亮點，何至於非要看顧小柒的銀子，便是什麽人家都可以嫁了，老娘也可以跟著你享福，可到了如今，還得我為你籌謀、謀劃！”顧老太一發起火來，自然一發不可收拾，冷嘲熱諷謾罵。
只是看到女兒哭得肩膀抽動，十分傷心的模樣，心中倒多了幾分不忍，這才軟下了語氣道：“好了好了，別哭了，你且來告訴為娘，你可是真的願意嫁到韓家？”
顧盈芳噌地一聲擡起頭來，淚眼朦朧，“為什麽不願意？韓家如此富貴，便是女兒嫁過去了，也當如母親適才所說的，我接了母親過去享福，叫母親再不用受氣才是。”
門外的顧何氏聽見這話，氣得差點摔了碗筷，婆婆什麽時候受過氣了？真正受氣的人是她才對，她嫁來這麽久，顧老太雖說事事都向著老大家，可那也只是對著兒子，又不是對著兒媳，她辛苦做家務做了這麽久，伺候他們兩個，如今她們倒成受氣的了？
一個小姑子，來的時候才十歲左右，倒是看不出有什麽不對。可是年歲漸長，愈發地好吃懶做起來，平日裏連個活兒也不幹，更不用提下地了。
穿針引線也是做得勉勉強強，整日裏都拿自己一副官家小姐的派頭，不事生產的傷春悲秋，沒讀過什麽書還偏偏喜歡引經據典朗誦幾句來。
整天的都弄得什麽玩意？這麽多年她忍下來，沒發過火，沒想到顧盈芳竟然在背後這般說她。
顧老太聞言，心中寬慰不少，剛想說話，卻看見門口簾子氣沖沖地被人掀了起來，顧何氏像是一頭抓狂的獅子似的沖了進來，看著伏在床榻上的顧盈芳劈口便是一頓痛罵。
“好你個顧盈芳！沒有料想，你竟然在背後這般說我，我顧何氏可是有什麽對不住你的？你竟然這麽編排我！”顧何氏大怒不已，聽見這話，當即撂下了碗筷，一轉身沖了進來，把一旁玩耍的顧茂盛和顧青青都嚇了一跳。
顧盈芳遽然一驚，不曾想到這話竟然落入了大嫂耳中，剛剛母親不是說他們兩個都出去了麽？怎麽這會兒竟然出現在這兒，還把什麽話都給聽全了！
她臉上淚痕未幹，又添驚懼和難堪，急忙低聲道：“大嫂，大嫂，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！”
顧何氏鄉野出身，也沒有什麽特別高的文化素養基地能夠打磨她的心性，自然脾氣好不到哪裏去，聽見這話，不怒反而更燥，“成啊！有本事，你便嫁去韓家，做個大少奶奶，以後吃香的喝辣的，什麽都用不著你操心！當一輩子的千金小姐，富家太太才好呢，可是你沒當上千金小姐，這跟我有什麽關系？我伺候你吃喝拉撒，你倒好，這般嫌棄我？你跟我說說，我何處讓母親受氣了？”顧何氏像是發狂的獅子一般，惱怒地吼道，根本就沒給顧盈芳說話的機會。
顧盈芳臉上漲紅，剛想說什麽，顧老太見此情形，頓時不悅起來，哼了一聲，“你母親在跟前呢，你就這般說話？如此鬧騰，老大家的，你吃錯藥了？”
顧何氏扭過頭來，看著顧老太，眼中大都是一閃而過的憤恨，可到底還是作了委屈的模樣，道：“我嫁進顧家這麽多年，哪一日不是盡心盡力侍奉公婆，照顧小姑，何處敢讓母親受氣？我是不必小姑和婆婆母女情深，可這麽多年以來，若是有什麽不滿，婆婆大可明說，便是和老大說，我也絕不說什麽二話，怎地躲在背地裏如此說人？”
顧老太頭疼不堪，本來說的是顧盈芳的婚事，怎麽說著說著，扯了這麽老遠來了？這老大家的不是糊塗麽？就算顧盈芳嫁進了韓家，那好處多的不還是老大家的，怎地如此拎不清？
“你別嚎了，旁人還當我死了呢！”顧老太怒火中燒，厲聲斥道，畢竟是當了多年婆婆，積威仍在，一聲斷喝，顧何氏當即便止住了哭嚎，不說話了，順便也擦掉了臉上並不存在的淚痕。
“婦道人家，就是見識淺薄！”顧老太冷哼了一聲，不悅地白了止住了哭聲的顧何氏一眼。
顧何氏心有不甘，剛想說話，卻見她眼風掃過來，當即閉上嘴不吭聲了，只是滿臉兀自憤憤不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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瞧著眾人在前，她倒是記起了女兒矜持，收回了步伐，懊惱地轉身進了屋子了。
顧老太也不願意暴露在眾人眼光之下，沒過片刻，也跟了進來，顧盈芳坐在一旁，腦子實在沒有明白過來，見了母親，跺著腳問道：“娘，你說韓公子那話是什麽意思？”
顧老太頓了頓，片刻之後才冷哼了一聲，“什麽意思？他的意思簡單的很，就是讓我們交出顧小柒，你才能嫁入韓家。”
“母親是說，是說……韓公子看上了顧小柒？！”顧盈芳頗覺得不可思議，顧小柒如今模樣變化大了，這是不假，可是連她都不能迷住的韓天元，怎麽可能會看上瘦巴得跟猴兒一樣的顧小柒呢？
顧老太哼唧了一聲，道：“他看中的也不一定全是顧小柒，只是顧小柒手裏的掙錢法子罷了。”說著看了女兒一眼，只瞧著她仍舊穿著上次從顧小柒那裏要回來的裙裝，耀眼的鵝黃讓她心裏頓時不舒服起來，一時惱怒起來，責罵道：“都什麽時候了，還穿著這個，不嫌熱麽？眼看就夏天了，還穿得這般厚實做什麽？！”
那鵝黃裙裝雖說輕盈好看，卻是層層疊疊的春衫，如今天氣愈發炎熱起來，村子裏的女子們都換上了單衣，男子們到了晌午上打赤膊的都有，偏她穿的和旁人不一樣，那顏色還紮眼得厲害。
看著她臉上因為悶熱暈染的胭脂，顧老太就氣不打一處來，登時有些口不擇言起來，怒罵了她兩句。
顧盈芳哪裏受得了這樣的責罵，當即便伏在被子上哭了起來，一邊哭一邊聽母親數落。
“要是你再漂亮點，何至於非要看顧小柒的銀子，便是什麽人家都可以嫁了，老娘也可以跟著你享福，可到了如今，還得我為你籌謀、謀劃！”顧老太一發起火來，自然一發不可收拾，冷嘲熱諷謾罵。
只是看到女兒哭得肩膀抽動，十分傷心的模樣，心中倒多了幾分不忍，這才軟下了語氣道：“好了好了，別哭了，你且來告訴為娘，你可是真的願意嫁到韓家？”
顧盈芳噌地一聲擡起頭來，淚眼朦朧，“為什麽不願意？韓家如此富貴，便是女兒嫁過去了，也當如母親適才所說的，我接了母親過去享福，叫母親再不用受氣才是。”
門外的顧何氏聽見這話，氣得差點摔了碗筷，婆婆什麽時候受過氣了？真正受氣的人是她才對，她嫁來這麽久，顧老太雖說事事都向著老大家，可那也只是對著兒子，又不是對著兒媳，她辛苦做家務做了這麽久，伺候他們兩個，如今她們倒成受氣的了？
一個小姑子，來的時候才十歲左右，倒是看不出有什麽不對。可是年歲漸長，愈發地好吃懶做起來，平日裏連個活兒也不幹，更不用提下地了。
穿針引線也是做得勉勉強強，整日裏都拿自己一副官家小姐的派頭，不事生產的傷春悲秋，沒讀過什麽書還偏偏喜歡引經據典朗誦幾句來。
整天的都弄得什麽玩意？這麽多年她忍下來，沒發過火，沒想到顧盈芳竟然在背後這般說她。
顧老太聞言，心中寬慰不少，剛想說話，卻看見門口簾子氣沖沖地被人掀了起來，顧何氏像是一頭抓狂的獅子似的沖了進來，看著伏在床榻上的顧盈芳劈口便是一頓痛罵。
“好你個顧盈芳！沒有料想，你竟然在背後這般說我，我顧何氏可是有什麽對不住你的？你竟然這麽編排我！”顧何氏大怒不已，聽見這話，當即撂下了碗筷，一轉身沖了進來，把一旁玩耍的顧茂盛和顧青青都嚇了一跳。
顧盈芳遽然一驚，不曾想到這話竟然落入了大嫂耳中，剛剛母親不是說他們兩個都出去了麽？怎麽這會兒竟然出現在這兒，還把什麽話都給聽全了！
她臉上淚痕未幹，又添驚懼和難堪，急忙低聲道：“大嫂，大嫂，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！”
顧何氏鄉野出身，也沒有什麽特別高的文化素養基地能夠打磨她的心性，自然脾氣好不到哪裏去，聽見這話，不怒反而更燥，“成啊！有本事，你便嫁去韓家，做個大少奶奶，以後吃香的喝辣的，什麽都用不著你操心！當一輩子的千金小姐，富家太太才好呢，可是你沒當上千金小姐，這跟我有什麽關系？我伺候你吃喝拉撒，你倒好，這般嫌棄我？你跟我說說，我何處讓母親受氣了？”顧何氏像是發狂的獅子一般，惱怒地吼道，根本就沒給顧盈芳說話的機會。
顧盈芳臉上漲紅，剛想說什麽，顧老太見此情形，頓時不悅起來，哼了一聲，“你母親在跟前呢，你就這般說話？如此鬧騰，老大家的，你吃錯藥了？”
顧何氏扭過頭來，看著顧老太，眼中大都是一閃而過的憤恨，可到底還是作了委屈的模樣，道：“我嫁進顧家這麽多年，哪一日不是盡心盡力侍奉公婆，照顧小姑，何處敢讓母親受氣？我是不必小姑和婆婆母女情深，可這麽多年以來，若是有什麽不滿，婆婆大可明說，便是和老大說，我也絕不說什麽二話，怎地躲在背地裏如此說人？”
顧老太頭疼不堪，本來說的是顧盈芳的婚事，怎麽說著說著，扯了這麽老遠來了？這老大家的不是糊塗麽？就算顧盈芳嫁進了韓家，那好處多的不還是老大家的，怎地如此拎不清？
“你別嚎了，旁人還當我死了呢！”顧老太怒火中燒，厲聲斥道，畢竟是當了多年婆婆，積威仍在，一聲斷喝，顧何氏當即便止住了哭嚎，不說話了，順便也擦掉了臉上並不存在的淚痕。
“婦道人家，就是見識淺薄！”顧老太冷哼了一聲，不悅地白了止住了哭聲的顧何氏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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